试清晖❶❻
22.
“你死后也摆这儿？”沈九看着棺椁漫不经心的问，“不摆这儿，我的墓室还没修呢。”
还早着呢，天魔族寿命绵长。“这儿除了中间那口其余都是同穴的妻妾，一代魔尊一个墓室，后面过了机关还有，据说圣陵没有尽头。”洛冰河继续道，他不认那个天魔族的爹，也没有什么带人逛自己祖坟的感觉，只是沈九想来就陪着他。
有魂约在，沈九可以和他一起享无边岁月，最后再同棺而眠就很不错，洛冰河想。
再往前洛冰河也没走过，不得不提醒沈九小心，自己也谨慎注意着，里面的魔物到还好，怕的是不知什么时候会突然出现的机关和奇怪毒性的植物。
洛冰河这边刚破坏一处机关就见沈九那边一块巨石从他上方坠落直直砸向沈九。洛冰河吓的心悸，心魔出鞘把那巨石击的粉碎，沈九掏出折扇扇走灰尘，看洛冰河被吓出冷汗，抬了一下眉“还能继续走吗？”
听这人语气还带点得意洛冰河快被气笑了，但沈九都这么说了，洛冰河捏着心魔剑没再收回鞘中戒备，“舍命陪君子。”沈九微微眯了一下眼睛，分不出来这句话是嘲讽还是无意，“逛自己的地盘而已就让魔尊大人舍命了？”末了还故意嗤笑一声。
确实激到他了，沈九总有办法轻松挑动他的情绪，“怎么会，值得我舍命的不是这地方而是师尊啊。”沈九摇扇的手微微一顿骂道“巧言令色。”差点被唬住，是因为魂约吧。
越往前走确实越危险，沈九也放慢了步子，他可没打算把自己玩死。
后方突然传出一声怒嗬“我看谁敢动他！”正走着洛冰河突然向沈九左上方甩出一记魔气，沈九一惊飞快的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
洛冰河手里已经又凝起一团魔气扔了出去，沈九心里暗骂，这心魔幻境出现的怎么一点征兆都没有。
也不是没征兆，平时心魔剑都是在剑鞘中，暴动时会撞击剑鞘发出声音，现在却是被洛冰河牢牢捏在手里。
洛冰河走在后方方便保护沈九的位置，沈九自然看不见早就流转着暗紫色魔气忽明忽暗的心魔剑。
这段甬道狭窄墙壁看着不太结实，挨了好几记暴击不断有碎石稀稀落落的往下掉，上方落着土石，沈九赶紧喊洛冰河，“喂！停下！要塌了！”洛冰河动作只慢了一息，手里就又凝出了一团魔气，握着心魔剑的手青筋暴起微微颤抖。
闭关成效很大，他还有理智但有些分不清哪些是心魔的幻境哪些是圣陵真实的机关，圣陵不比其他地方，差一刻都可能没命，没有时间让他分辨幻境这才格外严重，他一直只是甩魔气暴击没动用心魔剑也是怕把这儿打塌了。沈九和幻像一起开口，对于他紧张的神经就像在拉紧的弦上用力一扯，好像马上就要断了。
计划里确实是要让洛冰河被心魔干扰的，但计划里没有被活埋，沈九额角突突直跳，正要伸手去捞洛冰河，甬道的墙壁终于承受不住的塌下来。
洛冰河下意识的以一种保护姿态护住沈九，背部犯大忌讳的暴露在危险里，紧张的看沈九有没有受伤。
巨大碎石砸落在洛冰河宽厚的背上砸的他忍不住一声闷哼。
一切都太快了，快到洛冰河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也没反应过来他是怎么在瞬间分辨出幻像和沈九的又是怎么瞬间做出反应的。
沈九像是被洛冰河的动作和眼神烫到了，好像有一阵酥麻电流从脊骨往上蹿。
他没少了解心魔，所以洛冰河能在那突发瞬间分辨出幻境和现实才更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这需要比他自己的命还重要的羁绊才有可能激发这种本能。
如果是有谁告诉他，洛冰河爱你爱到能为你去死，他一定会把那人连带着洛冰河一起骂一顿打出去。他除了自己谁都不愿信，但这是他的知识告诉他的。
这个认知让他觉得不可思议，有一种事物脱离掌控的恐惧感涌上心头，像被天敌盯上的猎物，本能告诉他现在应该死命的逃！
但这恐惧之下还有一种别样的情愫，让他全身血液好像都沸腾了。这个不可一世万人之上的天道的宠儿背德的喜欢自己，沈九要是死了洛冰河真的无法独活。
可能是跟小畜生在一块呆的太久了，沈九觉得自己可能也是疯了。
洛冰河揉了一下额角用魔气炸开身上碎石，把沈九按在胸前护着脱身，拐进另一扇门，扫了一眼是见过的机关。
这才把沈九放在安全的地方查看沈九是否真的没有受伤，确认人没事松了一口气，有点后悔答应沈九接着走，万一出个什么事儿洛冰河真不敢想。
沈九顺手轻轻拍掉了洛冰河背上粘的灰尘，魔族结实的很，被那些碎石砸了一下看着也没什么大事。不知道沈九是出于什么心理做出的这下意识的动作，是因为在马上要算计、利用他前突然发觉了他的爱的于心不忍？
洛冰河被他动作一惊，笑着用两手轻轻掐住沈九的腰把额头放在沈九颈窝，毛茸茸的脑袋轻轻蹭了蹭，太瘦了。
沈九伸手推他，小畜生怎么还蹬鼻子上脸呢，洛冰河赶紧又多蹭了几下哼唧“师尊，我疼……”可惜沈九不吃这套，扇柄敲在洛冰河头上𠳐的一声。
洛冰河吃痛动了动一口咬在沈九脖颈上，咬出个淡淡的牙印满意的看了看又舔了一口。
沈九又敲了一下，咬的并不疼但是洛冰河舔的他好痒，“狗崽子，路被你打塌了，怎么走。”听见沈九这么叫自己洛冰河不乐意了“不走了，这儿没人能进来，就我们两个，就在这…”这发言太过危险，沈九赶紧扳起洛冰河的头看了一眼，眼神清明又亮晶晶的，瘪着嘴带点疑惑的看着沈九。
不是心魔发作发疯了，应该是叫他狗崽子不乐意了，沈九忍不住笑骂，“不就是小畜生。”
洛冰河爱死沈九生动的样子了，带着淬毒恨意瞪自己也是，现在如化春雪般展眉轻笑也是，但砰砰乱跳的心脏分明的告诉洛冰河他更喜欢后者。
这儿的机关是之前见过的还算安全，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沈九想。
他刻意忽略掉魂约里躁动的心跳。
“你还记得你登上魔尊之位之前吗？毕竟是亲身经历者，那些苦痛你敢忘吗。”沈九突然的一句话把刚想吻上去的洛冰河摁在了原地。是啊，怎么敢忘呢？心魔感受到洛冰河情绪的波动在一旁暗戳戳的煽风点火。
“一路来没少遭受背叛和嘲笑吧，因为你的血统，洛冰河，有多少人告诉过你一切都是天命？”天魔印开始蔓延，洛冰河额角青筋暴起咬着牙关，“别说…”他困难的挣扎，心魔的幻境把他拉回到那些痛苦记忆里。
沈九腰被他钳得生疼“在你嘴上笑着说好的时候心里已经在想怎么杀了他们了吧，因为魔族生性残忍弑杀成性？”洛冰河终于压制不住，掐住沈九下巴力道大的几乎要把沈九下巴掐碎，“是因为谁，师尊不是再清楚不过了吗？你有什么资格说？！”
沈九被掐的说不了话，因为疼眉头紧锁，就知道有这么一下，伸手把早拿出来掐在掌心的玉观音拎到了洛冰河泛着暗红色光的眼前。洛冰河掐住沈九下巴的手一下子脱力般松开，颤颤巍巍的伸向那假玉观音，眼里泛着水光，荡开了眼中的一层混沌，嘴唇颤抖着一个音节也没发出来。
为什么？不是早就丢了吗？
沈九揉了揉生疼的下巴“我的确清楚是因为谁。”腰间被洛冰河钳住的肉已经快没有知觉了，“就算是成了北斗之尊也难逃宿命吧，不然为什么依旧抑制不住心魔滋生，为什么会因为快要丧失七情六欲来找我？”沈九松开捻着红绳的手，“这一切都是天命，我们都是被它愚弄戏耍的人。洛冰河，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做？”
明明应该是仙姿卓著，眼下却更像是蛊惑人心的恶魔，嘴角的笑是一种游刃有余，可他眼中却带着悲悯，是悲悯谁？是洛冰河？还是洛冰河眼中映着的自己？
结局和走向，只能由自己决定，不管是仙是魔还是神都别想干涉。
沈九讨厌很多东西，当发觉一切都是因为“它”时，他很容易就把所有的厌恶都转移到了“它”的身上，可洛冰河恨自己恨了数十年，当自己不再能承受那恨意时甚至仇恨整个世界，他能那么轻松的转移他的恨意吗？转移到一个可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上。
告诉一个半生都由仇恨铸成的人，你一直以来都恨错了 这很残忍。
他静静的等着洛冰河的回答。
洛冰河钳住沈九的手松了，转而摁在沈九腰窝，掌心握着玉观音的手两指捏住沈九下巴吻了上去。
沈九气的额角突突直跳，却被洛冰河亲的喘不上来气。
这人真是，不可理喻！
太凶了，沈九这才知道洛冰河以前的吻有多克制。
洛冰河放肆的掠夺着，沈九不会换气，因为缺氧眼前已经泛白了涎水从嘴角流下，昏厥前洛冰河放过了他。
他们鼻尖离得很近，沈九眼里都是憋出来的生理眼泪，脸上的潮红一时半会也下不去。
洛冰河轻轻吻了一下沈九眉心道，“那我就掀了这天。”
沈九还喘着粗气，听到满意的回答姑且不计较洛冰河刚才的大不敬。他上身微微后仰，重量几乎全压在洛冰河放在自己后腰的手上，就着洛冰河的手让他把心魔剑收回鞘中。
洛冰河扶正沈九，把玉观音系在沈九脖子上，然后毫无征兆的向后载倒过去。
沈九吓了一跳，这一遭大概也是透支了洛冰河，压制心魔耗费的心力是不可想象的。沈九现在的身体极容易疲倦，现在也已经是极限了。
于是扒了洛冰河外袍铺在地上就地休息。圣陵太过危险瞎走就是嫌自己命长，只能等洛冰河醒来，洛冰河唇色苍白脸上却是不正常的红状态看着也不太好。
不好也没办法了，没有修为他连洛冰河哪出了问题都看不出来，揽了揽浅青色衣摆蜷在洛冰河外袍上，不小心压到了腰侧被洛冰河钳住的地方，疼的好像被掐掉了肉。
合上眼越想越气又给了洛冰河一脚。
这下是真一点力气都没有了，重新合上眼便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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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冰河：我刚才要干什么来着？
心魔：你要毁灭世界
洛冰河：嗷对
掐着下巴把老婆亲到快晕厥
心魔：……你死不死啊你
沈九：进一步自损八百退一步越想越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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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该开荤了，但是发不出来这是个难搞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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